哈尔滨银行上半年不良贷款破百亿元票据贴现暴涨至340亿或掩盖不良

　　消费日报网讯（记者卢岳）近日，东北地区第一家上市银行哈尔滨银行披露中期业绩，今年上半年，哈尔滨银行实现归母净利润7.63亿，同比增速近30%。同期末，不良贷款率2.87%，与上年末持平。

　　不过，相比往年动辄数十亿的业绩高光期，哈尔滨银行近年不足十亿的利润水平还是“退步”了。同时，哈尔滨银行不良贷款率增长虽放缓，但或含有一定“水分”。

　　近年来，哈尔滨银行不良贷款偏离度高企，已连续两年超过300%，报告期末仍达325.21%，不良认定较为宽松。期间，哈尔滨银行票据贴现规模激增，2021年至今年上半年末由0.1亿增至340多亿，占比从零攀升至9.7%。值得注意的是，哈尔滨银行还曾因违规掩盖不良受罚。

　　上述操作背后，哈尔滨银行或仍受曾经的股东“明天系”遗留的历史所累。

　　利润较往年“退步”

　　哈尔滨银行成立于1997年7月，前身为哈尔滨城市合作银行。2014年3月，哈尔滨银行在香港联合交易所主板挂牌上市，是中国第三家登陆香港资本市场的城市商业银行，也是中国东北地区第一家上市银行。

　　今年上半年，哈尔滨银行营收、净利双增，实现营业收入71.99亿元，同比增长8.17%；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7.63亿元，同比增幅达29.62%。

图源：哈尔滨银行2024年中报

　　不过，拉长时间线看，哈尔滨银行的业绩波动较大，尤其净利润相比往年巅峰期“退步”不少。

　　Choice数据显示：2014年至2018年，哈尔滨银行营业收入分别为102.53亿元、119.45亿元、141.72亿元、141.34亿元、143.25亿元；归母净利润分别为38.07亿元、44.58亿元、48.77亿元、52.49亿元、55.49亿元，整体处于上升趋势。

哈尔滨银行2014年至2018年归母净利润走势，图源：Choice数据

　　2019年则是哈尔滨银行发展的一道“分水岭”。当年，哈尔滨银行实现营业收入151.24亿元，同比增长5.58%；归母净利润为35.58亿元，同比由增转降，降幅达35.87%。同期末，哈尔滨银行资产、负债规模首次“缩水”，分别较上年末减少5.28%、6.45%。

　　此后两年，哈尔滨银行资产、负债规模重回增长轨道，但营收步入下行通道，且净利润呈恶化态势。

　　2020年，哈尔滨银行营业收入出现下滑，同比微降3.43%至146.06亿元；归母净利润则锐减至7.46亿元，同比降幅扩大至79.04%。2021年，哈尔滨银行营业收入继续下降至123.20亿元，且降幅扩大至15.66%；归母净利润下降至2.74亿元，降幅依然高达63.24%。2022年，哈尔滨银行营收、净利终于止跌转增，营业收入同比增长4.47%至128.71亿元；归母净利润大幅增长102.37%至5.55亿元。2023年，哈尔滨银行营收、净利仍保持双增，不过增速有所放缓，营业收入和归母净利润分别为132.42亿元和7.40亿元，增速分别为2.88%和33.39%。

哈尔滨银行2019年至2023年归母净利润走势，图源：Choice数据

　　“明天系”遗留“包袱”

　　事实上，哈尔滨银行业绩“变脸”前已有苗头，背后“明天系”阴影浮现。公开资料显示，“明天系”曾是体量庞大的“金融巨鳄”，其通过所控制的上市公司及中间影子持股公司，持股的金融机构达44家，包括银行17家。其中，“明天系”曾通过多家关联公司持有哈尔滨银行股份总计超25％。

　　哈尔滨银行在登陆港股一年后，曾向A股IPO发起冲击。然而，2018年哈尔滨银行突然宣布撤回上市申请，原因是内资股股权结构可能发生变动。到2019年，多家“明天系”股东完成股权转让，退出哈尔滨银行。也正是从2019年起，“明天系”风险处置拉开帷幕，多家金融机构先后被监管部门接管。其中，包商银行大量资金被大股东明天集团违法违规占用，出现严重信用风险，因严重资不抵债于2021年初宣告破产。

　　哈尔滨银行也受到波及，这点从其不良走势中可见一斑。Wind数据显示：2020年之前，哈尔滨银行不良贷款增长较为缓慢。2014年至2019年末，哈尔滨银行不良贷款余额分别为14亿元、20.79亿元、30.82亿元、40.37亿元、43.97亿元、52.52亿元。

　　期间，哈尔滨银行不良贷款率依次为1.13%、1.40%、1.53%、1.70%、1.73%、1.99%，虽在持续上升但始终低于2%。

　　2020年，哈尔滨银行不良贷款问题爆发。当年年末，哈尔滨银行不良贷款余额大幅增加近6成至83.33亿元；不良贷款率更是飙升至2.97%。

哈尔滨银行2014年至2020年不良贷款走势，图源：Wind

哈尔滨银行2014年至2020年不良率走势，图源：Wind

　　一般来说，不良贷款的风险暴露具有滞后性。随着不良贷款规模增加，贷款减值损失计提加大，进而对银行利润造成一定侵蚀。哈尔滨银行同期的盈利水平对此也有所印证。

　　值得注意的是，2021年以来，哈尔滨银行高管层人事动荡。当年2月，哈尔滨银行新任董事长、副董事长、行长等获委任；仅一年后，该行副董事长、行长双双辞任，没过多久均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连被查。

　　不良增长放缓背后

　　近年来，哈尔滨银行不良增长趋于平缓。在此背后，除了不良资产处置等力度加大之外，哈尔滨银行对于不良贷款的认定较为宽松，风险较低的票据贴现规模也大幅增加。财报显示，2021年至2023年末，哈尔滨银行不良贷款余额分别为84.83亿元、82.19亿元、92.60亿元；不良贷款率依次为2.88%、2.89%、2.87%。到今年上半年末，哈尔滨银行不良贷款余额突破百亿大关，增至101.19亿元；不良率2.87%，与上年末持平。

　　近年来，监管部门对于商业银行信贷资产五级分类的管理趋严，逾贷比要求控制在100%以内。

　　所谓逾贷比，是指逾期90天以上贷款与不良贷款的比例。若该比例超过100%，通常意味着不良贷款的分类不够准确，存在偏离。偏离度越大，不良的认定标准也越宽松。据梳理，截至2019年末，哈尔滨银行不良贷款偏离度为98.37%，尚未超出100%，不良认定较为严格。

　　然而此后，哈尔滨银行不良贷款偏离度趋于走高，2020年至2023年末分别为158.92%、265.15%、333.14%、327.32%，到今年上半年末为325.21%，虽有所走低但仍处于偏高水平，不良认定较为宽松。

　　记者注意到，期间哈尔滨银行还曾出现过违规掩盖不良的情况。2021年12月，据原银保监会通报，哈尔滨银行大连分行因虚假资产转让掩盖不良、掩盖信用风险暴露两项违法违规行为，被大连银保监局责令改正，并处以罚款合计100万元。

　　此外，近年来哈尔滨银行票据贴现规模及占比增长较快。Wind数据显示：自上市以来的各个经营年度，哈尔滨银行票据贴现规模虽有波动，但从未突破十亿。2014年至2018年末，哈尔滨银行票据贴现金额分别为8.04亿元、4.29亿元、8.10亿元、5.44亿元、0.31亿元。到2019年末，哈尔滨银行票据贴现金额冲高至39.42亿元，较上年末陡增120多倍。同期末，票据贴现占客户贷款及垫款总额的比例由0%上升至1.5%。2020年至2021年末，哈尔滨银行票据贴现金额有所回落，分别为18.41亿元、0.1亿元，占比为0.7%、0%。

　　不过，近两年来，哈尔滨银行票据贴现规模呈激增态势。2022年末，哈尔滨银行票据贴现金额增至60.11亿元，占比升至2.1%；2023年末更是首次突破百亿，达到206.27亿，占比上升至6.4%；到今年上半年末进一步增至342.87亿元，占比攀升至9.7%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