央行调统司司长盛松成在最新一期的《中国金融》杂志撰文指出:“有人说高房价是印出来的,这是不准确的。与其说高房价是 ‘印出来的’,还不如说是 ‘炒出来的’。”同时,他表示,“当物价总水平并不很高而某一商品价格的涨幅较大时,紧缩货币未必能抑制该商品的价格,反而可能导致通货紧缩、伤害实体经济。”
这一言论被媒体解读为央行官员对“货币超发推高房价”的回应。
紧缩货币难抑房价?
“单一商品的价格取决于该商品的供需状况,而货币供给影响价格总水平。”盛松成指出,当某一商品价格大幅上涨时,往往有人将其归因于货币供应的增加。无论是石油价格上涨、黄金价格上涨,还是房价上涨,都出现过类似的议论。这种议论的错误在于混淆了单一商品价格与价格总水平的决定因素。
盛松成主要观点的逻辑是:单一商品价格取决于该商品的供需状况;货币供给影响价格总水平;单一商品价格与价格总水平的变动可能不一致;不应将单一商品价格的大幅上升归因于货币因素;房地产价格过快上涨主要源于其供需失衡;物价总水平的基本稳定是我国货币政策的主要目标之一。
盛松成认为,抑制任何一种特定商品价格(包括房价)的有效方法是改善该商品的供求状况,而不是从货币供应方面找原因,因为货币供应影响价格总水平,而不能决定任何单一商品的价格。“我国货币政策的主要目标之一是物价总水平的基本稳定,而不是任何一种特定商品价格的稳定。”
“当物价总水平并不很高而某一商品价格的涨幅较大时,紧缩货币未必能抑制该商品的价格,反而可能导致通货紧缩、伤害实体经济,因为紧缩货币会抑制总需求,而不能直接抑制对某一商品的需求。结果可能是,该商品的需求并未减少,而总需求却下降了。”盛松成认为,运用货币政策调控房价的结果将是抑制总需求。
货币与财政政策应相互配合
对此,国家开发银行高级经济学家吴志峰对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表示:“从理论上来说是对的,因为货币具有同质性,由这个立场出发,不单打击‘单一商品’需求是站得住脚的。”
但吴志峰认为应该考虑中国市场的特殊性。中国市场投资渠道狭窄,加上房地产市场的供求特点,使得房地产成为投资的主要渠道。与股票市场等资本市场的低落相比,房地产市场单边上扬,房地产市场对货币的吸纳量(增大)也成为比较明显的趋势。
“目前来看,房地产价格对于整个价格体系越来越具备基础性作用。2010年以后这种趋势非常明显,由于房地产价格暴涨,导致整个城市的营商环境、生活成本的大幅度的提高,包括饭店等由于房租成本的上涨必然推动了所有的价格上涨,考虑到这个特点,货币对房价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。”吴志峰表示。
中央财经大学金融学院教授郭田勇也认为,单一商品价格的上涨跟供求层面临时变化的关系非常大。但房地产是否能够作为“单一商品”仍值得商榷。他解释说:“由于占用的货币量大,房地产跟货币发行量的关联度度必然比一般商品要高。并不排除有供求层面的因素,但我认为房价的上涨跟货币层面如过去几年M2增幅快是有关的。”
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余永定告诉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:“总的来讲,房价肯定与货币政策有关,中国目前房价还在上涨,像这种情况确实不能单用货币政策来解决。”
“如何让存量进入市场,可以运用税收等财政政策相配合。最重要的问题不是房价,而是经济增长过于依赖房地产投资,房地产投资在总投资中的比重太高了,这种资源配置不利于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增长。”余永定指出,货币政策应考虑到经济增长、物价上涨,确实不应针对某一个具体行业和产品。但考虑到中国的情况,也在运用货币手段抑制房地产的过快上涨,包括 “首付”“利率”等手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