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习近平主席圆满结束南太之行、中澳宣布实质性完成自贸协定谈判后,“我们将在哪些领域感受到影响?”澳大利亚《时代报》这样问道。
这家报纸给出的答案是:影响将包括经济活动增加、增长率上升、生活水平提高和就业增长强劲。它还特别提到,悉尼将成为最新的“人民币离岸中心”——两国同意在那里设立人民币清算银行。这意味着,澳元与人民币直接交易规模不断扩大,两国企业经贸往来的交易成本将显著降低。
美国《华尔街日报》的文章也指出,历时十年完成的中澳自贸谈判除了关税减免,其核心便是相互开放金融市场,结果是“人民币国际化步伐加快”。事实上,就在这个11月,除了澳大利亚,中国先后与卡塔尔、加拿大、马来西亚签署了人民币清算安排的合作备忘录。
一个月内“连下四城”,“人民币崛起的速度要比我们认为的快得多,”英国《金融时报》的感慨并非没有道理。仅在2014年,与人民币国际化相关的大事件就可列出一长串:6月,人民币与英镑实现直接交易,到了9月底,人民币与欧元宣布直接交易,加之此前已直接交易的美元、日元、澳元等,中国与全球主要货币均已直接交易。
今年3月,中英同意在伦敦设立人民币交易清算银行,7月,中国宣布将在卢森堡和巴黎设立人民币清算银行,加上此前确定的香港、台湾、新加坡、法兰克福、首尔等地,以及11月的“连下四城”,一个从亚太到欧洲,从中东到美洲的全球性人民币清算无缝对接网络基本形成。
随着11月中国与加拿大签署规模2000亿元人民币的双边本币互换协议,中国已先后与20多家境外央行或货币当局签署了本币互换协议,总额近3万亿元人民币。而此前一个月,英国成为首个发行人民币主权债券的西方国家。
“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是21世纪最重要的金融事件之一,”加拿大汇丰银行执行总裁保罗·马亚说,“加拿大如今成为美洲的首个人民币交易投资中心,将令企业界和整个国家经济受益匪浅。”
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如此众多的城市希望经营人民币离岸业务。其背后是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第一大贸易国,正日益深刻地融入乃至影响全球经贸系统。渣打银行大额银行业务执行总裁迈克·里斯说,所有与中国有往来的外国公司或早或晚都会经历“人民币时刻”,那就是它们发现用人民币结算是明智选择。一组数字可以印证这点,2009年人民币跨境规模只有35.8亿元人民币,而今年前三季度就已达4.8万亿元。
对于中国而言,一个多层次、具有深度和流动性的离岸人民币网络,不仅可以帮助企业规避汇率波动带来的损失和风险,还意味着中国企业获得了在全球范围内调配金融资源的能力,可以利用国际市场解决融资问题,增强在整个商业博弈中的话语权和影响力。换句话说,人民币国际化是个内外部市场和资源融通的过程。
英国《每日电讯报》提醒说,要从战略层面看待这一进程。这篇评论指出,无论是发展离岸业务,还是本月启动的沪港通,“允许资金更自由地进出中国有着潜在的巨大意义”——中国政府意识到,未来增长要更多倚靠家庭和中产阶级消费,为此必须启动全面的金融改革。而人民币国际化将成为加速资本账户开放、促进利率自由化和金融产品创新、加大市场价格透明度的“催化剂”。
“对西方来说,这样做带来的收益与中国本身获得的一样多,”《每日电讯报》的文章说,“中国经济更均衡的增长会给其他地区带来更少的金融冲击,同时中国对西方的投资水平可能因此大幅提升。”
事实上,中国的对外投资确实正在加速。在汇丰银行资本市场人民币业务发展环球主管何嘉仪看来,这正标志人民币国际化进入下一个重要阶段:通过投资推动国际化进程。
在习主席访澳后,国立澳大利亚大学的一份研究报告说,11月伴随亚太经合组织(APEC)北京会议和中国领导人的南太之旅,中国以实际行动推动亚太互联互通:倡导成立法定资本为1000亿美元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,为东盟十国提供200亿美元贷款用于基建,出资400亿美元成立“丝路基金”,服务于“一带一路”建设,并提出加快建设金砖国家开发银行。
互联互通不仅代表道路联通,更意味着贸易畅通、货币流通。虽然亚投行等新机制目前以美元计价,但不排除今后引入地区性主要货币。随着中国资本、装备和基建工程“走出去”,人民币完全可以更多发挥定价、支付、结算和储备功能。
正如《日本经济新闻》所说,中国“基础设施外交”会增加人民币在亚洲贸易和投资中的运用,从而与人民币国际化战略相互增进。可以预见,人民币的国际布局势不可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