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每经记者 李俊明
大年初四(2月11日),立春一周后的陕北显得温暖而清澈。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和煤炭商黎士仁约在陕西靖边一个名字里包含有“石油”的商务宾馆见面。过去几年,黎士仁无数次下榻这家宾馆,只因他认为这名字能让他更顺利地开展石油生意。
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,榆林这座城市最为国内乃至世界知晓的便是出产煤炭和石油。黎士仁涉足其中,但如今煤炭石油双双“失利”,他又被迫走了出来。
政府部门也一直寻求能源之外的发展路径。靖边县当地力推小米、绿豆等农副产品。2015年底,京东与靖边签订了合作协议,欲推广靖边的农副特产。看到了商机,黎士仁又开始考察农副产品。
两块没有啃完的蛋糕
环渤海5500大卡动力煤均价一直是煤炭市场的风向标,最近一期报价是每吨379元,而在2011年煤价最高时每吨超过了800元。”黎士仁说。
他的第一桶金便来自被当地称为“黑金”的煤炭。黎士仁2005年涉足煤炭市场时,已非最佳时期。不过他还是在煤炭产业链的下游掘到了“第一桶金”。“我与另外两个神木人成立了一家煤炭运销公司。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榆林人,我曾经用整整两年时间疏通运输线路上的关系。”
直到2007年,公司才开始盈利。“我的孙女就在那时候出生,我暗自想,煤炭生意至少要做到她18岁。”黎士仁像陕北为数不少的中小煤老板一样,依靠榆林庞大的煤炭产业带来的红利分到一杯羹。
榆林市统计局的公报显示,2010年,榆林GDP增速达18.3%。在产业结构中,以煤炭为主的二产占比达到68.6%。
2011年开始,国内煤价开始下跌,并与国际煤价倒挂。“煤价下滑初期,已经有老板卖掉了煤矿的股份,在西安买了办公楼。”黎士仁一边品着苦咖啡一边叹息,“而我的运气则没那么好。”
“直到我的运销公司年利润为零,我才不得不罢手,在那之前,我一直坚信煤价始终会反弹。十几年煤炭市场的高速增长固化了从业者的思维。”2013年左右,黎士仁从煤炭行业抽身。
2013年底,他花400万元购买了原油开采井架,涉足当时还被看好的石油开采业。中国石油与延长石油是在陕北有开采权的两家钻采公司,但在该地区没有足够的钻采设备,这为民营钻采公司提供了商机。
回归到农副产品
“但是从一接手石油钻采业务,我就感到了下游收缩的压力。”原计划钻采5年就收手的黎士仁,第二年就遇到行业不景气。2016年初,国际油价甚至跌到每桶26.21美元的水平。
“2015年末,钻采任务缩减的消息终于证实,直接影响便是井架停工。”黎士仁很无奈地称,“曾有不少同行提议,耗资数百万元买的井架,是否按废铁卖掉,而钢铁行业的日子也不好过,废铁的回收价格也在走低。”
采访结束后,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乘着黎士仁的车子返回,他提议顺着靖边县城绕行一圈。在绕行的途中,记者感受到能源低迷影响到的远不止直接从业者。透过车窗,能看见路边餐饮、宾馆、建材、钻采配件门店贴着不少转让的启事。
靖边县政府办公室一名负责人春节时告诉记者,能源经济低迷的境况下,靖边一直在农副产品方面发力。“作为榆林水资源最丰富的一个县城,靖边同样以出产农副产品著称。”2015年底京东与靖边签订合作协议,瞄准小米、绿豆与淀粉等。“或许这是新的商机。”就在过年前两天,黎士仁还在考察靖边农副产业。
陕西省区域经济研究会会长白永秀2016年初接受记者采访时称,陕北的农副产品一直短缺。陕西省工信厅一名负责人2015年底也曾称,在接下来的5年里,新兴经济将替代传统经济主导陕西经济,成为陕西经济增长的新引擎。